人生角色变化

文章目录

• 前言
• 1. 孕期的琐事
• 2. 医院生产
• 3. 令人迷惑的医生
• 4. 在家休养

前言

本文最初写于 2022 年 5 月，几经延宕，直至疫情防控彻底放开的今天才发布，稍显唏嘘

2022年4月16日凌晨4点35分，笔者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，是个6斤9两的虎宝宝。写完这行字的时候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了“第一个”这种字眼，或许是因为“第一个”蕴藏着初始、开端的含义，新生命的降临意味着人生开始了新的阶段，也增添了新的未知。夜深人静，小朋友在床上睡得正香，我在老家的书桌上写下这篇文章，聊作记录。

1. 孕期的琐事

对象回家待产期间不时抱怨她怀孕这段时间笔者的参与度很低，有关于这点，我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。这个孩子来得太过迅速，我们上一个月达成生孩子的共识，下个月对象生理期就推迟了，验孕棒两条杠，简直匪夷所思。

刚怀孕那会她去医院检查，医生照了B超说没看到孕囊，反而在输卵管一角看到了阴影，让她过段时间再来复查。那时我还在上班，就接到她电话，带着哭腔说有可能是宫外孕，把我吓了一跳，立马请假赶去医院。好在最后证明是虚惊一场，过几个礼拜再去看就正常了。其实孕初期那个阶段孕囊还没有在子宫着床，对象网上一查输卵管阴影再加上有亲戚有过宫外孕的经历，立马联想起来把自己吓得不轻。

怀孕期间对象孕吐比较强烈，但是笔者工作上班没有亲眼见过几次，感受不深。她孕吐时只能吃苹果和菠菜，闻到荤腥就想吐，笔者一度调侃她怀了只兔子。

在深圳孕检频繁而且检查项目繁多，我却只陪她去过两次。第一次陪她去抽了8管血，检查出了风疹病毒，医生简单粗暴地告知胎儿感染可能造成流产或者先天畸形，下一次复查如果还是有风疹病毒就建议穿刺羊水检查，又把准妈妈吓得半死。之后又是 HPV 阳性，担惊受怕一段时间后复查转阴，充分证明了问题都是查出来的，没有检查就没有问题。

对象三个月后开始显肚子，有时候讨论到将来的事情，商量最多的就是在深圳还是在老家生孩子。最后决定还是回老家生，我们两个在深圳身边没有亲戚朋友，笔者还要上班恐怕照顾不周。

2. 医院生产

对象孕期的最后两个月是在老家度过的，临近预产期又恰逢深圳疫情反复，3月底笔者最担心的是老家防疫政策强制隔离，导致错过小朋友的出生。幸好深圳措施果断，很快实现清零摘星，回老家的时候只要居家隔离就好，不需要到酒店集中隔离。

然而对象临产住院时恰逢上海疫情闹得人心惶惶，医院住院部的防疫措施比想象的还要机械形式。住院部大喇叭播报需要行程码绿码和48小时核酸阴性才能进住院楼，可实际操作时是要医院发放通行证，如果没有通行证即便符合要求保安也不让进。这就导致了一个很可笑的局面，保安对病人亲属认证不认人，只要持有通行证就能进楼，防疫限制措施实质上形同虚设。但吊诡的是，月子中心那些业务人员却能畅通无阻地进出，每隔几天就有人来病房推销通乳产康，令人费解。

对象深夜3点宫缩见红，立马赶到医院住院，值班的妇产科医生一上来就拿 HPV 化验单给我们敲了一棒。医生说在产检材料里只看到了 HPV 阳性化验单，没有转阴的单子，如果产妇有 HPV 感染婴儿顺产经过产道时会有感染的风险，可能影响到小朋友的眼睛。医生声称自己只是履行风险告知义务，我和对象聊了几句，还是签字决定顺产。

生产的过程堪称艰难。对象住院时宫口开了一指半，宫缩持续24小时后只开到两指，她疼痛难忍，在两指时就进产房打了无痛针。打无痛针16个小时后，宫口才开到四指，医生通知打催产针。这期间带进产房的卫生纸用完了，医生让我送进去一些，送到门口和护士小声交谈时我才发现自己手都在颤抖。此时距离我们住院已经一天半，临盆看上去依然遥遥无期。对象宫口开到六指时，已经是凌晨2点，外面下着雨寒风刺骨，她却突然开始发热。产房医生临时抽血让我送去化验科，检查后确认细菌感染，顺产风险增大，最终由我签字确认剖腹产。

把她送进手术室时，我既感到如释重负，又免不了提心吊胆。即便现代医学已经把分娩的死亡率极大降低，但每年也都能看到生产死亡的案例。所谓关心则乱，在手术室外面等待时，我也忍不住胡思乱想，做好面对最坏情况的心理准备。所幸手术顺利，小朋友被裹在被子里抱出来时眼睛黑溜溜的又大又亮，一出生就会看人，有静气。唯一遗憾的是，作为父亲，我不是第一个抱他的人，我还没伸出手，他就被外婆抢着抱走了。

3. 令人迷惑的医生

小朋友出生后在医院里呆了5天，和许多刚出生的小朋友一样，他也出现了黄疸。然而在宝宝表现出黄疸症状时，当日接诊的产科医生只一味宣称婴儿的可能伤害，直接提议照蓝光，根本不提及母子分离后母亲的焦虑情绪及母乳可能消失的后果。对象刚生产完，身体精神都很虚弱，想仔细问问医生有没有其他方法，然而被问及关切信息时，产科医生似乎觉得被质疑，立即高声急速说话，表现出较强的攻击性，让对象感受到很大的精神压力。

事实上新生儿黄疸是非常常见的临床问题，通常有生理性和病理性之分。由于我和对象都专门验过血，宝宝溶血导致病理性黄疸的可能性很小，而生理性黄疸症状一般会在婴儿出生后一个月内逐渐消退。基于我们多方了解到的信息，最终拒绝了蓝光治疗，然后产科医生立马拿出一份免责声明让我们签。从我们的角度来看，一方面很明显医生存在推脱责任的意图，另一方面医生这种行为好像也意味着黄疸问题可能会很严重，这种潜在可能性又给新手妈妈造成了更大的精神压力。尽管如此，慎重考虑后，我们还是在免职声明上签了字。至此为止，产科医生的所作所为虽然让人不舒服，但也无可指摘。然而最让我气愤的是，签完字后产科医生直接声称做几天蓝光没什么，说有的产妇觉得宝宝难带，把宝宝放医院几个月也有。这种不负责任的离谱言论居然会从一个专业的产科医生嘴里说出来，我一听就立马感觉有一股火从胸口往上冒，要不是极力控制当场就要赶她离开。出院后我反手就把这个产科医生举报了，料来是没什么大用，顶多就是扣点绩效，但是也算是出了一口气。

当今社会医患关系复杂，医生也是普通人，我理解大部分医生明哲保身的处事方法。但是哪怕作为你我这样的普通人，通常也不会吝于向他人释放善意，老实说我实在不理解这个医生为什么会这样说话。依我此次的经验来看，医患关系紧张也不一定就是患者或者家属素质低下，医生也需要检讨下是否自己职业素养堪忧，医德匮乏。

4. 在家休养

出院后小朋友长得很快，出生时瘦长的小爪子饱满起来之后摸上去软软的，很舒服。他小小的趴在怀里时像一只小老鼠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抱着他总是不自觉咬紧牙关，如此才能克制自己用力抱他的冲动。小朋友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，睡着后他时常皱眉头，眉头一皱就像小老头，对象看到了总说和我一模一样。问题是白天睡得多了，晚上就不睡，睁着大眼睛咿咿呀呀的不安分，好不容易哄睡了不到2小时就要哭醒，嘬着奶才能再次睡着。

为了尽快缓解宝宝的黄疸症状，我们每天都给他喂益生菌，让他多吃多拉加快代谢。另外在家的每一天都盼着出太阳，一出太阳我就要搬好椅子，早上9点前和下午4点后把小朋友扒光放在腿上晒太阳。不到一个月的光溜溜的小朋友其实并不可爱，细胳膊细腿，没什么肉，甚至有点丑。给宝宝晒太阳还要蒙着他的眼睛，以免阳光刺激，宝宝皮肤娇嫩晒一会还要翻个面避免晒伤。我小心翼翼地让他睡在腿上，很多时候心里都没有那种切实的实感，那种趴在自己腿上的小崽子就是自己孩子的实感。

人生的角色变化了，我好像还没有准备好，但心里似乎已经多了一份牵挂。